回想以前學生時代唸歷史,讀到中國近代史的時候真的是心情鬱悶,屢戰屢敗下一戰又敗,不平等條約跟著一條接一條 。準備考試的時候心情就好像三溫暖一樣,前幾課才在說中國人多聰明發明了火藥羅盤、鄭和下西洋遠達非洲、多少外國進貢乾隆,再讀沒幾頁就是那一系列的喪權戰敗史。
記得當時就常在課本裡翻找著,想解答內心深處的疑問: 到底為什麼當時不是中國(或印度、非洲)是那些擁有船堅砲利的「列強」,去攻打西方的「落後文明」呢? 到底是什麼因素導致近代史「西方」「東方」這麼兩極化的強弱世界? 出社會開始看了一些「閒書」後,才發現原來這些問題是大哉問啊,多少學者都已投注心力於此。在此希望能有時間,能以一系列的文章,將我已讀過的這些相關「閒書」作個整理及心得。
其實會再次碰觸到這個問題,而且引發我開始找尋並讀取其他類似的書籍,是由「槍炮、病菌與鋼鐵」一書開始的,此書中的「亞力的問題」- 一個新幾內亞的黑人土著酋長問作者:「為什麼是白人製造出這麼多貨物,再運來這裡? 為什麼黑人沒搞出什麼名堂?」,真是一個歷史大哉問。而作者身為生物演化學家,用生物地理學的角度,不但說明了為什麼文明會發生在特定的區域,同時也說明了未或較難發生在別的區域的原因。
作者指出一個「生物種類分佈並不平均」的事實,以植物來說,能產出高單位熱量及營養的植物就是出現在中國、兩河流域等地區,造成這幾個地方能較快的由畜牧生活過渡到農業社會;進入農業社會之後食物的穩定供給,造成人口穩定增加;同時可馴養動物的重要性也就增加,如牛、羊、馬等,不但能提供高營養食物甚至能提供物力的幫助,而這些可馴養動物在五大洲的分佈又都以歐亞為主,如非洲的斑馬就是完全無法馴養。
這種生物上加上地理氣候等的不平均造就了歐洲及亞洲等特定區域人口數的大幅增加。人口上的優勢更易對四周族群併吞,進一步擴張造成領土增加後,類「國家」的官僚機制即會自然產生,以能維護及維持這樣的領土及統治者的主權 。
有趣的一點是,這種官僚機制其實是文明發展的必要條件,「國家」有了多餘食糧加上官僚機制,就可以有人不用為了吃飽喝足而終日勞動,而就是這些有錢有閒的人才有發明的餘欲啊! 就像春秋戰國時代如孟嘗君、呂不韋豢養的賓客可不只有雞鳴狗盜之流、歐洲文藝復興時期那些藝術家也是各個富有家族所資助的。
講到了發明,本書中的第十三章就相當的有啟發作用。以前在看科幻小說時難免會幻想,如果真有能回到過去的時光旅行,比如回到中國的某個朝代,帶著自己在這個世紀的創新想法回到過去的話,不論身在哪個國家,一定會被稱為天才的吧!! 而且,還可以教導那國的國王或人民使之更強大吧!?
然而,創新其實是所在多有的,每個時期每個地區的人,一定有所謂的「天才」的創新。真正的徵結在於,所謂的創新是否真能對當時的社會有幫助? 即便答案為真,這樣的創新,又是否能被當時的社會接受、了解甚至加以利用?
黃仁宇用一整本「萬曆十五年」說明了,一個對創新的發明(或想法)不友善的社會(包含政治、經濟等狀況),綜有再多的「天才」及「能人異士」也最多僅能是曇花一現,而非能像牛頓、愛迪生等的發明能對當時社會有畫龍點睛進而帶其一躍千里之效了。